逃离人间耳语和骚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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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渺渺集】107 有歌之年

夜深人静,感动震耳欲聋。

演唱会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场景,在数万人的大合唱中,收获新的感动。继告五人之后,本月又再赴梅奔看了场李宗盛的“有歌之年”演唱会。65岁的李宗盛,跟我爸爸一样的年纪,虽然只能唱一天歇一天,但嗓子不逊当年。现场观众覆盖了各个年龄层,尤其是不少上了年纪或者操心家计的中年人,两鬓斑白是他们共同的特征,我成了肉眼可见里为数不多的年轻观众,哈哈。

时隔八年再到上海开演唱会,但于我而言确是第一次。这个糟老头子有几分风趣幽默,开场Talking就来一句:来啦,最有一天终于赶上啦,我都快退休了你们才来,真是不靠谱。唱到爱如潮水的时候,调侃观众肯定在某个KTV里牵着另一个人的手唱过,但肯定不是今天一起来听演唱会的人,人生要有一点进展嘛。也非常实诚,说自己开演唱会是以歌会友,顺便赚点钱。聊起年轻时候刚进滚石,还没有什么江湖地位,靠着唱好了三毛给写词的几首歌曲,才勉强站稳了脚跟保住了办公桌,看来谁年轻的时候都得被KPI追着跑。还非常凡尔赛,说每个歌手都有一首Hit Song(类似成名曲),靠着这一首就能唱一辈子,他就不一样了,每年都有一首Hit Song,年轻那几年基本等同于印钞机,哈哈哈哈。

整晚三个小时,经典歌曲是一首接着一首。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首李宗盛,本来以为会是“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”,或者“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吧,也让人心疼也让人牵挂”,再不然是“我的爱如潮水,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”。可是万万没想到,现场最打动我的竟然是一曲《我是一只小小鸟》,总算少了几分矫情,知道自己心疼自己了。这也是当天第一首全场万人大合唱的歌曲,看来深感生活不易人生无奈的人不少,毕竟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,小红书上有人发了照片,我们日常调侃的油腻中年男人正在开场的前几分钟对着电脑做表格,人到中年被生活压弯了腰大概也是李宗盛演唱会独有的风景了,就连主办方发的荧光棒都显得有些多余。

演唱会之前看到网上有人说,如果一辈子只能听一场演唱会,那一定是李宗盛,心想这可太夸张了。演唱会之后,不仅觉得值回票价,还开始思考年底五月天演唱会还买内场票么,或者看台凑合听听就行了,老大哥不愧是老大哥。李宗盛说,他跟我们最大的区别是,他已不再年轻,而我们还没老过,所以才会有初听不知曲中意,再听已是曲中人。年纪渐长,从前爱听五月天,现在倒更愿意听李宗盛把人生里的“没办法”娓娓道来。正如歌里所写:

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,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。也许有一天我栖上了枝头,却成为猎人的目标,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无依无靠。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,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得更好。未来会怎样,究竟有谁会知道,幸福是否只是一种传说,我永远都找不到。世界是如此的小,我们注定无处可逃,当我尝尽人情冷暖,当你决定为了你的理想燃烧,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。

这篇周记前前后后写了小一周,总是被工作急事和生活琐事打断,比起没有时间,更令人无奈的是没有心情,这大概也是人到中年的“没办法”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