逃离人间耳语和骚动
这里只有你我和星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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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渺渺集】083 手心里

今年以来的周记比较冷漠,所以今天来点生活气,这个话题来自上周的一次特别经历。

上周四下班有点早,突发奇想地到公司旁边的商场里买辣子鸡。因为这家店的外卖菜单里并没有辣子鸡这一项,午餐晚餐又总是大排长龙,所以日常没有什么机会吃。天气还挺冷的,拿到辣子鸡之后紧赶慢赶打车回家,怕手里的辣子鸡凉了,更怕因为水蒸气导致辣气化开了。恰逢下班高峰期,体会了一下外卖小哥的日常。计算了一下,从拿到手到回到家总共20分钟,勉强跟外卖小哥一个速度,可惜还是凉了一点,辣气也还是化开了,导致整体口感下降不少。下车后步行进小区的几步路,真真是把辣子鸡捧在手心里,裹在羽绒服里,这还真是奇妙的体验,我可从来没有为一口吃的这么上心,这算不算爱自己的一个进步表现。转念一想,这世间大概除了老爸,也不会有其他人会把我想要的东西,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了吧。可见,过去日常里对大部分人的上心是大可不必的。

今年来除了工作上为人处世的变化以外,与朋友之间的聊天也越来越少了,最近更是频繁地出现想要说点什么,转念又觉得算了吧。步入三十岁后,大家的工作和生活都越来越忙,时间的颗粒度被磨得越来越小,增加的不仅是事情的数量还有难度,可以说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这个时候再跟大家吐槽就更显得添堵了。也切实体会到,人与人的悲欢确实不相通,比如有朋友跟我吐槽股票亏了几十万,这时候我就很难共情;而我跟朋友吐槽单身一人漂泊在外,职场上四面楚歌,他们也很难共情。我羡慕别人的娱乐至死,别人羡慕我表面上的独立自主。当然也还有小部分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态:看吧,你还是要怎么怎么,我早就跟你说过怎么怎么,我现在就过得很好,而且我早就预测到你会怎么怎么。对于这种人就是一笑而过,然后小本子记下来,有机会回踩的时候千万别放过(笑)。

自从心态发生变化后,切实验证了那句话:你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的,它就是什么样的。以前觉得身边的人都是真诚的、善良的,现在回头看看应该说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表现得很真诚,其实背地里是如何评价自己的不得而知,当然也不重要。只不过仅仅通过表象就觉得天下无贼,现在才发现明明是四面楚歌,满大街都是狗咬狗,没有谁比谁更高尚,没有谁与谁不一样。自己过去这些年的表现和付出,可能在别人的眼里只是个傻子,最多得到一个善良和对朋友有情有义的评价,可能还得跟着几声叹息。看着那些在迷茫低落时向我寻求帮助,而后生活重回正轨仿佛不记得有过我这朋友,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。也总有朋友宽慰,不要太敏感,不要想太多,不要去想不开心的事情,道理都是知道的,但如果能做到也没有今天的烦恼。既然无解,不如闭嘴,也省得招人烦了。

在五月天的一场演唱会上,主唱阿信讲过一段话:“从小我就一直希望我是一个很特别的人,我很希望我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人。可是我从来没有考过第一名,从来没有过。然后演讲比赛也统统不行,报名参加合唱团也被刷掉,终于有一天,我找到一件可以做的事,这件事叫做玩音乐。我很幸运,因为我从来不是一个很会唱歌的主唱,不是一个很会写词的写词人,不是一个很会作曲的作曲人,甚至在台上,我要跟大家一起跳舞的时候,总是没有成功过。但是我知道我特别幸运,因为我做得有一点点好的时候,我的朋友,我是说不止台上的四个人,而是你们,都很慷慨。我只希望,我们写出来的歌,可以陪你们,在没有人看得到你们的时候。”小时候我们都想当一个特别的人,长大后我们发现人类这物种基本就一个样。我们希望有人能为我们的一点进步喝彩,而实际上绝大部分人眼中的个体都是利益的标签化。

我手写我心,开头还说最近太冷漠,写点烟火气,看来这一点微小烟火气还是难掩冬末的严寒。我想我正在慢慢接受,成王败寇才是人类生存的终局意义,以及为了支撑我们走下去而构建的美好精神世界。人生的意义确实都是建构出来的,所以它极有可能完全是虚假的,无意义的。跟往常一样,文末我还是用一句道理说明自己的最优解:用共赢和感激的心态参与博弈,长远可以赢得大利,但在具体策略上要“以牙还牙”,因为在博弈论实验中,重复对方上一次的动作最终得分最高,是最好的生存策略。但跟往常不一样的是,我还想用不怎么理性地方式再表达一遍:能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人才值得你也把对方捧在手心里,而那些仗着你的善良和无知住在你手心里的人,不用犹豫,狠狠地捏碎它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