逃离人间耳语和骚动
这里只有你我和星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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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摘星集】123《同意》

当没有任何人对我的境况感到惊讶时,我也有种直觉——我所处的这个世界不太对劲。

  • 作者离我们而去之际,正是我们自己的智慧迸发之时。我们企盼作者能提供给我们答案,而他所能做的一切不过是激发出我们的欲望。——马塞尔·普鲁斯特《论阅读》
  • 我们挨着彼此躺在破旧旅馆的床上,享受片刻的安静与亲密。这一刻没有争吵,没有抱怨,没有眼泪,也没有摔门而出。某种悲伤的情绪弥漫在我们之间。我们知道最终的结局即将来临,也对一次次的争吵感到精疲力竭。当G一只手拂过我的发梢时,我坐起身。
  • 无论这个世界多么美好,成年人就是成年人。他的欲望是一个陷阱,只有未成年人才会困在其中,难以自拔。对自己的身体与欲望,成年人和未成年人怎么可能会有同等的了解呢?而且,比起性的愉悦,一个脆弱的未成年人总是会先追求爱情。作为对获得爱意(或是家里缺的那笔钱)的交换,他同意成为玩乐的对象,也因此在很长时间里都无法成为他自身性欲的主体、主角和主人。
  • 这些作品中的每一本,无论我是在什么情况下知晓它们的(总有些有心人会告诉我),都无异于一种骚扰。对于其他人来说,这不过是平静湖面上的一次蝴蝶展翅,对于我来说却是一场地震,在无形中动摇我全部的内心建设,又像是一把刀,插在从未愈合的伤口上,让我生活中种种自以为向前看的努力都付之东流。
  • 让我吃惊的是,G拒绝看清这份爱情才是他失败的根源,从一开始,就不可能有什么未来,因为他爱的只是我身上那转瞬即逝的、暂时的片刻:我的少女时代。
  • 在那之后,我结识过很多男人。爱上他们并不难,但要信任他们,就是另一回事了。我的戒心一直很重,常常会揣测他们对我不怀好意:利用我,操纵我,欺骗我,只关心他们自己。
  • 每当有男人试图取悦我,甚至更糟糕,想要通过我获得快感时,我都得和内心的某种厌恶感做斗争。这种厌恶感潜伏在阴影中,时刻伺机向我猛扑过来,反抗一种象征性的暴力,即便那些乏味的动作并没有什么暴力的意图。
  • 语言从来都是一场围猎。掌握话语就是掌握了权力。——克洛伊·德洛姆《我亲爱的姐妹们》
  • 重回出版界之前,我从事过各种各样的职业。潜意识是如此狡猾,我们在它的决定论面前无处可逃。被我疏远多年之后,书籍重新成了我的朋友,也是我的职业。毕竟,书,是我最了解的东西。
  • 为何在一个法律界定非常清晰的领域会有这样一个令人费解的漏洞?我想了很久,只能得出一种解释:如果说成年人和不满十五岁的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是不合法的,那为什么当它发生在精英阶层的某个代表——摄影师、作家、导演、画家——身上时却可以被宽容呢?我们只能认为,艺术家属于一个特殊的阶层,是拥有至高美德的存在,被我们赋予无上的权利,而他们只需要创造出别出心裁、具有颠覆性的作品作为回报。